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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日 ‖ 吕中元

近日古巴全国大悲哀嚎一片,沉痛哀悼伟大的革命领袖卡斯特罗逝世,举行盛大国葬。这位照射了加勒比海岸半个世纪的太阳,沉落入浩瀚的加勒比海之中。历史长河里落日的景象总是那么的悲壮而又悲凉。

 

  古巴这个南美国家虽然离我们非常遥远,但她却贯穿了我儿时的记忆和近年亲历的印象。
  美丽的哈瓦拉,那里有我的家,明媚的阳光照新屋,门前开红花,爸爸爱我象宝贝,邻居夸我好娃娃,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亲爱的妈妈……


  我上小学唱着这首古巴的歌谣时,卡斯特罗已经当了总统好几年了。
  我上中学时,学校停课组织声援社会主义国家革命斗争的游行,我曾在学生的队列里挥舞着拳头高声呼喊过:要古巴,要古巴,不要美国佬!

 

  后来中国经历着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,没有太多的精力管人家的革命,古巴又退回到遥远的南美,但卡斯特罗总统的名字还是在报纸上经常看到。
  前两年,一个机会,我去了那个遥远记忆的国度。

 

  我用相机拍摄了一组古巴普通市民的群像和破旧不堪的街道。那些质朴厚道,平易好客的市民,和那些记录着历史沧桑的街道,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 

  在美国大使馆的旁边,插着许多白杆黑旗的装置;满脸沧桑的老人坐在街角里抽着雪茄;儿童在海边忙碌地打捞着海产,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他们打捞上来什么。有向你兜售私人物品的搭讪,有跟在你身后向你要虎牌清凉油的老人,我们举办的自助餐晚宴可以在几分钟内被抢吃一空,我们在古巴买东西还不能直接用古巴的比索,而是要用兑换券,那里的房屋虽然老旧,但窗台上总有几盆鲜艳的花卉,音乐和节奏是他们先天具有的资产,街头小型的演奏随处可见。如果你买上一盘他们乐队的CD,漂亮的女演奏员还会给你一个拥抱,那汗津津的脸贴着你的脸的拥抱。你再买,她再抱。

 

  一天晚上,由本地向导带我们去了个神秘的娱乐场地,排队,安检搞了半天,结果进去后啥都没有,就是男男女女在粉红色的灯光下喝着楠木酒……
  时光荏苒, 我上大学、毕业、留学、回国当教师,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一次看电视,看到卡斯特罗还在以古巴总统的身份,接待外国外贵宾。

 

  卡斯特罗当了57年的总统,今天哈瓦拉的街头排着长长的队列在哀悼这位革命的领袖,人们眼里布满了泪水,他们担忧古巴的前途,就象当年我们的担忧一样,似乎世界的末日将要来临。


  从东方红到加勒比海的落日,对于那些心底渴求民主、自由、幸福的人来说,在落日的余辉里,是否有一种弘一法师的“悲欣交集”的情结?今天太阳西沉,因为明天又会升起新的太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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